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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立信走过
■梁缘 财税与公共管理学院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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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在立信走过,熟悉每一片花草,每一个角落。从三月的风尘到九月的秋霜,从春花到秋月,各自模样。
  三月初,寒意料峭,一切都是似睡非醒的模样。沿着序伦西路向前走,两侧高大的樟树交织在空中,留下斑斑驳驳的空隙。重重叠叠的叶子七分绿,三分红;绿是沉沉的绿,似饱经风霜的归人;红是暗暗的红,如梦啼妆泪后的胭脂。那些红叶常常被风卷起,如同在北方的深秋一样飘落,在春天竟然看得到秋天的味道,并且恰到好处地搭配在一起,真是奇妙。
  这时候树下一丛丛禾叶状的沿阶草顶着一串串黝黑的种子,无精打采地泛着墨绿的光,长而锐的叶片看上去很有攻击性,让人不太想去招惹。正是因为如此,三年里路过无数次的我都没能发现那些叶子下面的秘密。偶然一次在远处看到草丛里面晃着蓝色的光,走近才看到原来叶子下面躲藏着神奇的种子。它的种子圆圆的,十几颗串在一起十分精致,最神奇的是它居然是宝蓝色的。之前从未见过宝蓝色的植物,还以为只有在宝石中才可能出现这样童话的颜色。如此精致的杰作,是深邃的蓝,仿佛夜空掉进了调色板。之后才得知沿阶草又叫麦冬,因而对它的喜爱之情愈加浓厚,像是遇到了童话中的诗人,既神秘,又优雅。
  告别沿阶草继续东行,走到的第一个路口,我称为“歧”。《说文解字》中说:“歧,因岐山以名之也。山有两歧,当作山有两枝。”我想用来形容这个路口再合适不过了。因为路口左边是行政楼,右边是图书馆;左边有篮球场,右边有排球场;左边有很多棵紫叶李,右边有很多棵红花继木;刚好是风格迥异的两歧。
  这时候紫叶李已然含苞待放,枝叶间花苞紧簇,偶有早开的花也仅仅开了两三片花瓣,显得格外娇羞。静而观之,见花苞如玉,银似雾凇;其叶降红,紫染朝霞;一树双色在早春间最是好看。最早看到这花儿还以为是杏花,就连味道都有相似之处。但仔细观看,叶子并非是嫩绿色,而是紫红色,不免有些困惑。问了很多人才知晓这花是紫叶李的花,以其叶紫为名。再细细观看,紫是暗紫,如夕阳尽下残余空中的霞光;只见它少了杏花的几分清淡,多了几分雅致。
  路口右边的红花继木,花开在三月末四月初,正值清明时节。这里的红花继木被修剪成圆形,红色的叶子红色的花,恰似一枚枚绒球,煞是好看。花中吐蕊丝,花影映霞红,此红是玫红,如同舞女甩着翩翩长袖。花状如丝,花柔如丝,花瓣如丝,花香如丝。
  这时沿着路一直走,过一座小桥。桥下是刚刚抽丝的垂柳,嫩黄的芽儿轻轻地打在身上格外舒服。走着走着,右边仍旧是高大的樟树,左手边忽然空旷了起来。大片空地铺满了绿色的草,一层层一重重,就像是绿色的毯子,毛茸茸的分外惹喜。这草叫酢浆草,三叶草的一种。草茎又长又直又细,顶着三瓣草,每一瓣草都是爱心形状的,三瓣放在一起仍旧呈现一个爱心,当真可爱至极。一层层一重重叠在一起,正因为其色翠绿,并无任何冗杂之感,反而觉得恰到好处。酢浆草,如名字所说,味道如醋,为此我还特意尝了尝,咬在嘴里酸酸的,脆脆的;这花草可不能随便吃,查过本草,才得知虽然它全草入药,能解热利尿,消肿散淤,可牛羊食其过多可中毒而死,还好我只是轻轻地咬一口,不禁钦佩李时珍尝遍百草的勇气。
  这一条路终是走到了尽头,再无有趣的景色,于是返回去坐在那片草地上的长椅上面休憩,闭着眼听风打着树叶,听草在翻涌,听不知名的鸟儿啁啾,便不愿起身。想必千百年前,也会有人同我一样,在此草间流连。
  我在立信走过,这一片花草,是我心往的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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